要说任维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,全是因为梁彬从小到大的书堂课业,都是任维偷着摸着帮他完成的。
相认
有了任维的叮嘱在前, 今天程砚和许溪云也可谓是做了十足的心理准备。
只要能避开梁彬这个不确定的因素,又有任维的介绍信在身,一切问题都将迎刃而解。
刺史府的小厮也颇识眼色,一听俩人来意, 是一秒也不敢耽搁。
一人负责把他俩带去正厅候着, 另一人则着急忙慌地跑去后院找刺史禀报。
正厅素雅, 虽为一州刺史府,可并无太多复杂装饰, 只摆了些古朴典雅的必备家具,看上去倒是清贫得厉害。
只那正厅中央书画下方,摆了个造型颇为独特的玩具,有小臂长, 看样子是无数木头小颗粒拼凑而成。这么个玩意儿, 竟然能摆在如此中心位置,倒是与周围装饰显得格格不入了些。
许溪云和程砚坐在一侧,顺手将手边的茶端起,眼神却不自觉地往那摆件上瞟。
不是她多想,这东西怎么越看越眼熟, 虽说拼了个啥她暂且还没认出来,但是这种玩具的拼凑模式,可不就是木头版乐高吗?
她如此想着,倒是为自己大胆的想法吓了一跳。一个没留意便吸溜了一大口滚烫的茶水,烫得她直吐舌头。
她嘶地一声, 手中的茶杯慌乱地放回桌面, 整个人从椅上弹起, 手还直往自己嘴里扇着风。
程砚被她这边的动静也吓了一跳,见她这样, 也没多想,迅速将自己手中已经吹凉的茶水递到她嘴边。
许溪云也回过神来,就着程砚的手吸了一大口凉水含在嘴里,好半晌才缓过来。待舌头的灼痛终于缓解了些,这才后知后觉将口中的茶水咽下。
程砚还端着茶杯保持着姿势不动,时刻准备为她续上,关切的眼神则一直停在许溪云那被烫得发红的嘴上。
“好些了吗,快给我看看。”
程砚急切道,脸上一本正经。
刚刚这茶水端上来确实烫手得紧,他也是吹了好半天才能勉强入口,这会儿见许溪云被烫,一心只想着关切,确实是一点也没有别的旖旎的心思。
只是这话听到许溪云耳里却不是那么回事了。
刚刚才喝了面前这人的水,这会儿又要伸舌头给他看算怎么回事。
抛开俩人之前所有莫名其妙的纠缠不说,单就这个行为也是不妥的。
许溪云抿着嘴,脸还有些烫,道了声不碍事,也算是明确的拒绝了。
程砚这也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要求有些不合规矩,眼神尴尬地四处转了转,这才有些哆嗦地将自己手中的茶杯放了回去,接着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正襟危坐了下来。
正殿外的丫鬟将这一切纳入眼中,看得心惊,生怕这两位客人责怪自己上茶不细心,若是在这里发起火来,自己可要吃不了兜着走。
虽说还不知道他们是谁,但既然能在这正厅吃上茶,便是刺史的客人,连这么个小事都做不好,可能就此便要被赶出府了。
那丫鬟越想越后怕,再给程砚和许溪云续茶时小心又小心地调了温度,只那红着的眼眶盈满了泪,挂在眼角要掉不掉,惹人心怜。
许溪云从她哆哆嗦嗦的手中接过那一盏茶,见她如此,反倒从椅子上站了起来。
她就势轻柔地拍了拍那丫鬟的手,温声安慰道:“与你无关,是我自己不小心。”
那丫鬟本还强撑着一口气,听她这样一说,心里的弦一松。那眼旁摇摇欲坠的泪也彻底如断了线的珠子,一颗一颗地往下砸。
“小姐大人有大量,多谢您不跟小的计较。”
说着,她就膝盖一软跪了下去,头低低地垂着,只露出两个发髻,眼泪也啪嗒啪嗒地掉着。
“小桑,他们怎么欺负你了?!”
许溪云正欲伸出手去扶她起来,耳边却突地响起雷声般沉闷的怒声,倒像是要把这屋顶都掀了。
她的手顿在半空,整个厅的人都向来人看去。
来人穿了件金黄色菊纹长衣,额发全都高高梳起,以银冠束着。大步流星地从屋外向正厅内走来,清秀的五官上是掩饰不住的怒气。
很难想象刚刚那一声粗犷的声音是面前这个少年发出的。
敢在刺史府这么大呼小叫,气势还这么逼人。
许溪云和程砚无声地对视一眼,想必这就是刺史那个不成器的犬子梁彬了。
梁彬的性子谁人不知谁人不晓,便是没事也能将池水搅得一团涟漪,可千万不能让他逮着那个毛线团的一个线头。
小桑见梁彬过来,生怕他把事情闹大,头摇得跟拨浪鼓一般,连忙否认。
只是她抽泣着,眼眶还噙着泪,小脸可怜巴巴,落在别人眼里,倒像是迫于权势受了威胁什么也不敢说的一副模样。
梁彬见状更怒了,这可是他老爹的刺史府。欺负人还欺负到他的地盘上来了,他上前一步,站在许溪云和小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