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名随从缓缓掀开箱盖,露出里面各色各样的珠宝来,夺目的光芒直直晃进许溪云和许暮亭眼睛里。
甭说在古代,便是在21世纪,许溪云也没见过这么多钱,那些红红绿绿金金灿灿的头面首饰,她只在博物馆见过,还是隔着层厚厚的玻璃。
可此刻,她的心中,除了些许的厌恶,竟提不起半分兴趣来。
“我这里有一个小小的事情,想麻烦许掌柜给算算,若是算得准,这便都是你的。只当是我的入会费。”他挥了挥手,指向面前的满满当当的一箱子。
程硕见她们俩面不改色,心道这事好像更有趣了起来。
“太子殿下说笑了,宫里有钦天监,外面又有多少能人异士排着队想得到您的青眼,有何必屈尊到我这小店里来。”
许溪云的话里明晃晃的拒绝之意,听的程硕和身后的小厮都皱了眉。她竟如此不识抬举?
许暮亭更是担心得偷偷扯了扯妹妹的袖子,怕她一不小心得罪了这权势滔天的人物,被赶出京城是小,可别到最后连命都搭进去。
许溪云安抚似的拍了拍姐姐的手,又揖了一揖,面带歉意“太子殿下明鉴,不是我不给您算,而是我们店里有规定,一天只接十单。”
她抬手指了指柜台上面写着规则的那块板子,那里不知何时多了一条,“一天仅十单,千金难移上天之志。”
她又指了指另一块今天接待顾客的数量的板子,不多不少,不偏不倚,正是10个。
程硕讪讪笑了声,“既如此,本宫也不好让许掌柜违背上天旨意,那本宫先行告退,下次再来。”
说罢,他挥了挥袖,头也不回的大步跨出了门,只是在那转身的一瞬间,脸上的温和消失不见,取而代之的是愤恨之色。
待马车驶离了锦樟街,程硕“哗”的一下掀开车帘,一双眼狠厉地盯向站在一旁的桂闵。这便是要兴师问罪起来了。
桂闵擦了擦额头上的汗,“太子殿下,小人真不知道她那规矩是什么时候定的。明明昨日都还没有的!”
他哆嗦了一下,竟将心中所想说了出来“不会是猜到您今日会去,特地为您设置的吧”
话音一落,他也意识到自己所说不妥,连忙扇了自己一个响亮的巴掌。“小人胡说,小人胡说。”
程硕眯起了眼,回头瞥了一眼依旧人来人往热热闹闹的风满楼,许溪云站在门口笑的一脸灿烂,哪里还有刚刚见到他的半幅模样。
他冷哼一声,放下了帘子,暗骂了一句“和程砚一样,都是不知好歹的东西。”
他不是不知道前些日子许溪云和程砚在京城外搞的把戏,可他暗地里观察了许久,自许溪云来了京城,的确是和程砚再无联络。
天下熙熙,皆为利来;天下攘攘,皆为利往。
这般能人若是能为自己所用,是再好不过的结果。他本以为许溪云是个识大体的,今日这才带了这些东西,还亲自屈尊来了她这个破店。
不曾想倒是自己自取其辱了。
他拂了拂袖子,罢了,不过是一届装神弄鬼之术,且看她能翻起什么风浪来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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待余光再也看不见那明黄耀眼的马车,许溪云才将脸上的笑容卸下。
跟今日客人表了歉意,只道是家里出了事,需要早些关门。
将门口的听风板更新一遍,再将那扇厚重的木门吱哑关上,她就和许暮亭这样坐在昏暗的店铺里,思考着什么。
手掩在袖子里,默默攥紧了一张小小的纸条。
许暮亭有心说些什么,可见许溪云这副愁眉不展的样子,张了张嘴却半天没吭声。
许溪云无心卷入波诡云谲的朝堂之争,可自京城地动一事,事情的发展便隐隐的超出了自己的预料。
她只想顺顺利利点亮拼图,早日回家,家里还有父母在等着她。
许溪云的眼神逐渐虚无缥缈起来,风满楼的声名鹊起的确在她的预料之中。
天子脚下,自是一举一动都躲不过有心之人的眼睛,可她已尽力避开了会引起纷争的热点话题,如今仅仅是做个天气预报,也不能避免吗?
话又说回来,若是太子都发现了她的踪迹,那那个人是不是也早已在暗中观察着她?
那他许久不曾出现,又是在做什么打算
逃生
这厢, 程砚刚下了打道回府的命令,正坐在马车里发愣。
他当然愿意相信许溪云不会轻易投靠太子,太子不仅绑了她姐姐,还干出那等子危害百姓生命安全的事, 许溪云这般正直, 定不会跟那人同流合污!
不过心里还是有个小人在隐隐的对着他呐喊。
万一呢, 万一太子给的真的很多呢!
你当初不也是给了她很多钱,她才帮你的!
再说了, 你当初又没把太子为何开凿溶洞跟许溪云说!
你自己也不曾跟人家坦白你的身份!
既然你不曾跟人