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干就干,她撸起袖子,在肩膀上扎扎实实打了个结,又将头发挽了个利落的发髻,露出纤细白皙的脖颈,便上手将那些碎石往旁边搬。
可眼看着小的石块都清理完毕,剩了几个大石头,她是无论如何也移不走了。
她透过石头与石头间的缝隙往里看过去,只隐隐看见前面有一个黑黢黢的山洞,显得深不见底。
山洞半塌不塌,顶上的岩石看起来摇摇欲坠。
可透过些许微弱的光,那洞里又有些反光的物质,滴答滴答,想来是水面。
许溪云换了个姿势,将头都恨不得塞进石头间隙中,好离那洞更近,让她看得更清楚些。
那水足有半米多深,经过地震,许多落石都掩在水中,露出凹凸不平的一角,在深邃的山洞里显得像长了角身躯庞大的怪物,令人心生敬畏。
这里,便就是那水源。
饶是她看不清山洞里面的情形,她也愈发证明了心中的猜想。
她想,这山洞里,定然是坑坑洼洼,崎岖不平。
那水底,定然五彩缤纷,因为饱含矿物质,哦,定然还会有许多看不见的暗流。
那洞壁上,定然还长着晶莹剔透,白皙的乳石。
也许密集如森林,也许串串像葡萄似的下挂着,也许曼妙似风动。
她的的确确,是没想到京城附近,竟然还有溶洞的存在,这打破了他们一如往常的印象,认为喀斯特地貌只在云贵高原上较为普遍。
许溪云勾起唇角,若是如此,一切便说得通了。
为何地震前不曾有异象出现,为何是山先动,地才动。
那百姓听到的流水声,又是从何而来。
一切都解释得通了。
这次地震,根本就不是构造地震,而是塌陷地震。
塌陷地震,顾名思义,是指岩层崩塌陷落,而导致的地震。
通常发生在石灰岩等易溶易蚀的岩石分布的地方。
易溶岩长期受地下水的侵蚀,形成了许多溶洞,而洞顶陷落,这才造成了地震。
许溪云终于揪住了那根毛线头,抽丝剥茧,之前的种种都清晰了起来。
可话又说回来,这溶洞又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塌了。
由于受流水侵蚀,洞体的确会有不稳定的因素存在,可极少出现坍塌的情况。
还是这样没有预兆,说塌就塌。
当地百姓在这附近住了这么多年,对山的情况自是比谁都了如指掌,若是山洞不稳,他们也定会早早发现。
许溪云刚才舒展的眉头,顿时又皱了起来。
她蓦的想起那位大伯的话,“我在屋外打水,隐隐看见屋后山上有火光”
这火光又是从何而来?
她正想着,却隐隐约约听见有人在喊她的名字,像是姐姐的声音。
看了眼时辰,自己的确出来够久了,这里人生地不熟,姐姐一个人想必也是担心的。
她利落地拍了拍手上的灰,又将头发衣服简单捯饬了下,准备下山。
许暮亭等得已是满脸焦急,眼看着天都快黑了,这小丫头一去竟半天也没个动静。
她欲抬脚上去找她,可此处她也不熟,万一找岔了路,到时妹妹回来找不见她,两个人都得交代在着。
于是她也只能尝试着扯着嗓子喊了几喊,幸好有用。
看着许溪云不疾不徐的现身,她心里松下一块大石头来,又有些火气隐隐的冒出了头。
她叉着腰,厉声道:“说了就去一会,你怎地也不看看时辰!天不黑不知道回来是不是!”
这话颇有些耳熟,许溪云想起,在21世纪,小时候的她也常贪玩,放学在家里留个纸条,以为知会过爸妈,就放肆地跑出门玩。
等到太阳西沉,才恋恋不舍地回家。
那时,母亲也总是这样呵她,说她不知时辰,说她贪玩没个度。
长大后,由于工作原因,她常常出差,天南海北的跑,有时深山老林里没个信号,几天也联系不上家里。父母又会这样说她,说她只顾在外潇洒,不知家里人有多担忧。
也不知她这一遭穿越,家里现在如何
她收回思绪,将目光落在许暮亭脸上,姐姐叉着腰,气呼呼地,看见她半天没反应,以为是不把她的话当回事,气得上来就要揪她的耳朵。
识时务者为俊杰,许溪云瘪瘪嘴,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,赶忙态度良好的认错。
许暮亭向来好哄,又不会真的生这个妹妹的气,三言两语,两姐妹又挽着胳膊亲亲热热地往外走了。
这一遭的发现可真不小,许溪云心里有了底,再打探消息也比之前更为具有针对性。
交谈间,那些人发现她一个外乡人竟如此了解当地情况,又是一阵惊讶。
那后山的确是有山洞,常年有水流出,可他们也不曾近距离接触过,里面的东西太过奇特。
原来曾有人好奇去里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