许溪云也不恼,耐心解释:“大伯,您看啊,您这种灌溉方法虽省事,但是不节约水啊!”
“你这一块地是浇了,那其他地方怎么办呢?”
她指了指面前这块地,又指了指远处。
那老伯掏掏耳朵,不屑地开口:“小姑娘,我们祖祖代代种了多少辈子的地,还轮不着你来指手画脚。”
说着,便拎起水桶往里面走了几步,许溪云又喊了几声,他只当听不见,自顾自地干着自己的活。
没办法,当事人不配合,她也不能抓着人家不是,她挠挠头,准备换下一个地方。
正扭头准备走,却听旁边有一个弱弱的声音试探地问道:“姑娘,你刚刚说的,是什么意思?”
她顺着声音望过去,只见一个婶子在田埂上站着,探出头来问她。
她头巾蒙住了头和脸,只露出一双充满惫色的眼睛,看向她,明晃晃地带着乞求和疑惑,显然是把她当成了那根救命稻草。
许溪云在现代工作那么久,最见不得的便是这种无辜老百姓受苦受难的模样。
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婶子身边,又将话重复了一遍。
“大娘,您看,这些田地都是有坡度的,你在上面浇水灌溉,水虽然也会往下面流,但是是要浸透了上面的土地,才会往下流。”她蹲下来,在土地上草草画了个示意图,跟那大娘比划。
“你们这种灌溉方式,叫漫灌,不仅浇灌的不均匀,而且极为浪费水。”
那婶子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只觉得她说的颇有些道理,再一抬头时眼睛都亮了些,“那我们该如何做?”
许溪云随手拿起一根小棍,在刚刚的示意图上横几道,竖几道。
一大块完整的土地,顿时被划分成无数个小块。
“这叫畦灌,用土沟将田地分开,水直接浇在这沟渠里,渗透的自然均匀些。”
话说到这,她却停了,沉思了片刻,自言自语道:“这畦灌虽有用…但效率也不高”
要说最好的方法,莫过于滴灌,可这也没材料,没技术,这可怎么是好。
她咬住唇,眉头揪在一处,一副纠结的模样。
那婶子见她如此,也不急着催她,反而大方地邀她去自己家坐坐。
许溪云难得遇到一个态度这么和蔼的婶子。她想着,若是自己娘亲活着,应当也是这个年纪。
她顿时又感觉亲切了些,应了一声,便跟着她往她家走去。
那婶子家看起来并不富裕,泥糊的两间房子并作一排,旁边是厨房土灶。院子里简单围了些篱笆,圈养了些鸡,咕咕地在地上寻觅着吃食。
婶子将头巾取下,头发大半竟都已斑白,她回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,“家里就这条件,姑娘见谅。”
“不要紧,罗婶您先忙,不用管我。”
刚刚在路上,她已听她介绍了自己家的情况。
她姓罗,原不是这村里人,只是后来经人介绍嫁过来,婚后日子虽清贫,可幸好丈夫是个上进老实人,过的也算安稳,两人还养育了一个儿子。
只可惜,前几年丈夫却突然害了病,镇上郎中说这病有些怪,他看不好,许是要去京城瞧上一瞧。
罗婶和儿子自是砸锅卖铁也要带他去治病,可她丈夫却怕拖累她们娘俩,选在一个寂静的深夜自己离开了家,自此再无音讯。
罗婶一个人拉扯大了儿子,只能称得上苦中作乐,可现在遭遇上这旱情
可真是让人走投无路了些。
许溪云找了个小板凳坐下,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周围的情况,罗婶端来水,也在她面前坐下,跟她闲聊。
“姑娘,我瞧着你是个有能耐的,你刚刚说的有些东西虽然我听不懂,但我愿陪你试上一试。”
她咧开嘴笑笑,一脸真诚:“左右,情况也不会比现在更差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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许溪云已经许久没有感受到如此纯粹,朴实的善意。
望着面前皮肤粗糙布满皱纹却异常温暖的脸庞,她也笑了,笑容深达眼底:“罗婶,您放心,我一定帮你们解决这问题!”
许溪云婉拒了罗婶要留她吃饭的好意,因为那罗婶说着说着便要去抓他们家所剩无几的母鸡,可把她吓坏了,赶紧溜了,也算救了那母鸡一命。
暮色渐垂,天边被染上火红火红的浓色。
晚霞行千里,看样子明天又是一个大晴天。
许溪云咬了咬叼在嘴巴里的一根狗尾巴草,黑葡萄似的眼睛滴溜溜地转。
在水资源如此匮乏的情况下,她要怎么样来提高此地的灌溉效率呢?
话又说回来,她真的好想早点解决此地的问题,早些回家,那拼图系统,竟多日没有消息了!
想着想着,自己竟走到了村尾一片无人处。
程砚喜静,他们又是外人,镇长便将他们的住处安排在村尾一个岔路口处。
可她竟然走错了方向,这会