&esp;&esp;大同关外,黄沙卷,不见飞雪。到了现在这个时节,就算是北境大同关也开始风雪消融。一位青年站在山顶,青年蓬头垢面,满脸胡子。手中拿着一块生肉,张口一咬,就在嘴里咀嚼,鲜血顺着嘴角滴落在手上,他丝毫未觉。此人正是蛮牙儿,而他手上的生肉已经是部落之中最后一头牦牛肉。现如今冰雪融化,他的部落终于可以出山,便再也不用紧衣缩食,于是蛮牙儿下令将部落中所有牲口全部杀掉来吃。
&esp;&esp;部落上下一片欢腾,不为别的,只因为终于可以离开大同关。因为大雪封山,整个部落这个冬季,过得极为艰难,在蛮牙儿下令之后,言灼朗才回禀道:“少主,整个部落只剩下一头牦牛。”
&esp;&esp;蛮牙儿听到后,只是说了一句:“把牛牵来。”
&esp;&esp;言灼朗派人将那头牦牛牵来之后,蛮牙儿走到牦牛身前,用手在它背上抚摸了两下,随即一拳打在牦牛的头上,牦牛扑腾两下,便不再动弹。蛮牙儿扑到牦牛身上,犹如野兽一般开始撕咬。这让部落上下皆是惊恐,蛮牙儿随后站起身,对着部落中人说道:“我北蛮是草原之上的狼,是让天下为之害怕的狼群。可现在的北蛮与这头牦牛没什么区别,而大奉则是手拿长刀的屠夫,他们杀我北蛮犹如宰牛,吃起肉,饮其血。我身为北蛮的少主,在这里问一句:我北蛮的血性何在?”
&esp;&esp;部落之中却无人应答,蛮牙儿冷笑一声:“看来,你们都已经失去我北蛮的骄傲。既然如此,就算熬过寒冬又能怎样,走出这大同关,外面还不是大奉的刀枪等候?难道我北蛮要一直这般东躲西藏?”
&esp;&esp;“少主所言甚是,我等不能再做待宰羔羊!”言灼朗大声说道。
&esp;&esp;随着言灼朗的声音,又有不少族人纷纷呐喊。
&esp;&esp;蛮牙儿用手撕掉一块牦牛肉,高举空中:“我北蛮,今日就要恢复往日雄风,再一次铁马出征,踏碎大奉!”
&esp;&esp;“铁马出征,踏碎大奉!铁马出征,踏碎大奉!”部落中人一同高呼。
&esp;&esp;蛮牙儿吩咐道:“将牦牛炖汤,分给部落人喝。”说罢自己拿着生牛肉走出洞去。
&esp;&esp;来到山顶,蛮牙儿坐了下来,吃着牛肉,望着南方。这座山顶自从他来到大同关之后,便日日上来练武,风雪无阻。如今的蛮牙儿已经是指玄境的武夫。
&esp;&esp;“十三,下次见面,必是你死我活之时。”蛮牙儿轻声说道。
&esp;&esp;言灼朗走上山顶,他知道蛮牙儿除了此地,哪都不会去。
&esp;&esp;“灼朗,我们何时离开大同关?”蛮牙儿不用转身,就知道来人就是言灼朗,虽然他是北蛮少主,可是与他亲近之人只有言灼朗,部落之中的其他人皆惧怕蛮牙儿。
&esp;&esp;“现在虽然已经开山,但是还需得和其他部落一同商议,并且虽然万通阁已经为我北蛮准备好了一个月的口粮,可也只是一个月而已,之后的事便要完全依靠我们自己。其二,大奉军队,在冬季之时,只留下数万军队把守北境,可皆是精良。若想首战便胜,也不是一件易事。”言灼朗说道,可见他心中担忧。
&esp;&esp;蛮牙儿将手中的生肉向身后一抛,言灼朗急忙接在手中。
&esp;&esp;蛮牙儿什么都未说,言灼朗嘿嘿一笑,咬着肉便吃。
&esp;&esp;“部落中的人都如何看待我要驱病南下?”蛮牙儿问道。
&esp;&esp;“还是有人担心,不赞同此事,不过若是少主一声令下,他们也不敢不从。”言灼朗说道。
&esp;&esp;“灼朗,你怎么看?”
&esp;&esp;言灼朗哈哈一笑:“少主让我做什么,我便做什么。”
&esp;&esp;“如果现在我让你去死呢?”蛮牙儿说道。
&esp;&esp;言灼朗将最后一块肉丢尽嘴中:“死又有何妨?我言灼朗虽无大勇,可若是为少主而死,灼朗丝毫不会犹豫。”
&esp;&esp;蛮牙儿不再说话。
&esp;&esp;“少主也不用心有累赘,就算少主不驱兵南下,看那大奉的架势,也不打算放过我北蛮,比之引颈待割,还不如拼死一搏。我北蛮男儿的热血,本就应该撒在马背之上,而不是畏畏缩缩,如同牛羊,只会疲于奔命。”
&esp;&esp;“或许你说的对。”
&esp;&esp;言灼朗看到蛮牙儿意气消沉,他思量片刻才说道:“少主难道还在想那个名叫十三的人?”
&esp;&esp;蛮牙儿轻笑道:“不是在想,而是日日夜夜都在想。十三当年只是一个奴隶,竟然杀害